葛幽茉月

【云纲】並盛町休息日

        漫画完结后的很多年，10+云纲捏造，相处的碎片。

　　感情线比较明快。

　　尝试一下，非常oo那个c。

　　系统换了新的字体，有点不习惯，错字什么的过几天改啊。

　　

　　

　　

　　

　　沢田纲吉有点懵。

　　

　　不能说有点吧，在经过六道骸——瓦利亚——未来——继承—— Arcobaleno ——再一路蹉跎成长成合格的家族首领和云雀恭弥公开恋爱到如今，能让他感受到懵的情绪的事情真的不多。

　　

　　但现在，他穿着睡衣跪在床上，看着云雀恭弥跳到阳台上，随后起身拉开他的窗门巡视一圈看着他，露出点危险的微笑再道一句：“呦，沢田纲吉，还没起床吗？”确实是视觉和大脑的双重冲击。

　　

　　他 hi hi hi hibari 半天连句学长都还没都说清楚，整个人双眼发直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云雀恭弥，看着云雀恭弥动作熟练得一朝回到初中某个混乱的日常，忽然想感叹他也没差，多少年都还会被云雀恭弥吓回那个废柴纲。

　　

　　其实还是有差别，比方说云雀恭弥绕有兴致地盯着他而不是如十几年前一般寻找 Reborn ，但是现在沢田纲吉尴尬得完全不敢直视云雀恭弥的视线。

　　

　　这是要站在这里看他换完衣服吗！！！虽然这么多年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完了原来也不是没有只穿一条大裤衩就出现在他面前但那是死气弹啊死气弹的锅！再怎么都会害羞不是吗！！

　　

　　云雀恭弥似乎戏耍完了，挑眉转过身留给沢田纲吉一个独自挣扎的空间。沢田纲吉手忙脚乱换完了衣服，注意到云雀恭弥并没有穿正式的衣服所以自己也穿得十分的休闲。

　　

　　云雀恭弥上下打量他，似是觉得十分满意，笑意加深对着沢田纲吉道：“走吧。”

　　

　　他没说去哪，沢田纲吉也没问。多年的相处总要让彼此熟悉一些事情：比方说彼此的习惯，立场。同时也将沢田纲吉从很早以前就有的对云雀恭弥单方面的信任发展成双向。

　　

　　即使是黑手党也有休息日，所有人不约而同选择了並盛。一切开始的地方，他们这样认为，也是一同认定的家。沢田奈奈为他们的前来做了不少好吃的，一如既往的混乱抢食中沢田纲吉抬头看见妈妈夹杂着白的发丝和一点点皱纹。

　　

　　他忽然意识到，真的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云雀恭弥没有参与进来，他依然很讨厌群聚，宁愿躺在沢田纲吉家屋顶一整个聚餐时间也不愿意在里面多呆一分钟。沢田纲吉端着妈妈特意给他乘的餐点到屋顶时很自然的坐在云雀恭弥旁边吐槽他。

　　

　　“啊啦，讨厌群聚——是吧，云雀学长？”

　　

　　云雀恭弥眼神变得凌人，空出手拍沢田纲吉的脑袋。

　　

　　沢田纲吉痛呼一声随后抱住头不满的抱怨：“云雀学长！好在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轻点呗……”

　　

　　“本来就不太聪明，我不介意你更傻一点。”

　　

　　“我介意啊！不对，我哪傻了！！”

　　

　　“废柴纲的名号我可是有所耳闻。”

　　

　　“云雀学长不知道才奇怪了吧！並盛在你眼里又没有秘密！”

　　

　　云雀恭弥没有反驳，低头吃饭。

　　

　　天气很好，能看得出是个晴朗的夜晚，星星很多很亮，满天星河入目，非常适合和爱人坐在屋顶慢慢欣赏。

　　

　　沢田纲吉忽然想，十四岁的他还在幻想和昔日女神笹川京子在这么浪漫的天空下相视微笑，哪能想到这么浪漫的场景确实会发生——只是对象变成了男的，名字叫云雀恭弥。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他手撑在背后看着夜空。云雀恭弥哪能不知道他热衷的胡思乱想，将便当放在一旁和他十指相扣。

　　

　　然后……沢田纲吉好像记得自己睡着了，再然后一睁眼就看见云雀恭弥跳上阳台。

　　

　　视——觉——冲——击——，沢田纲吉冲着云雀恭弥的背影做口型，云雀恭弥似乎感觉到了转过身来坐在床上捏他的脸。沢田纲吉奋力挣扎也依然被任意拿捏。

　　

　　而现在他和云雀恭弥牵着手走在熟悉的地方，他原来觉得並盛就是世界，现在来看真的很小，日本很小，並盛更小，小到每一条路都是他和同伴一起走过的。

　　

　　商业街倒还和原来一样，地下商场下是白兰让人修筑起的基地，路面上的行人对此毫无察觉，彭格列的基地和他去未来无甚差别，包括那道和云雀恭弥基地相连的门。唯一的差别就是彭格列的基地和白兰的基地相连，也经常可以看到白兰在两个基地间窜来窜去然后被追着痛打的场景。

　　

　　他们没有选择去基地，绕过地下商场的入口往更熟悉的地方走。云雀恭弥拉着沢田纲吉的手走在前面，他觉得其实自己很早以前就一直在看这个背影。

　　

　　云雀恭弥曾经总是留给他背影，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沢田纲吉做不到面对云雀恭弥的背影，那让他感到差距和失落。

　　

　　然后有那么一天，在他茫然无措，连 Reborn 都拿他的状态无法时，云雀恭弥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站在他的面前，第一次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仅仅因为他而直视他。

　　

　　那也不算勇气，但是他主动搭过来的手。

　　

　　他总是需要一些动力的——原来的死气弹也好，九代目也好，或者是被十年后的自己弄到未来也好，他并不擅长自己踏出那一步，他没有足够的信心。 他总要点什么东西支撑，他不会怀疑，但也不会轻易主动。

　　

　　云雀恭弥面对着他，任由铃木爱黛尔在他身后说着什么，除了必要的交流外，视线都一直紧盯沢田纲吉。

　　

　　他说，好好看着吧，我的战斗。

　　

　　沢田纲吉有好长时间没看见过他的背影了，在云雀恭弥正面对他之后，他们的关系平和了很多。沢田纲吉从一开始的惊诧到最后的习惯经历了不短的时间，其实能到后来如同朋友的相处几乎都是云雀恭弥在推动。

　　

　　把云雀恭弥从神坛上放下来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云雀恭弥本身对他而言就是安心的象征，真正去了解云雀恭弥还是云雀恭弥自己将他的习惯展露在他面前。比方说格外的喜欢天台，会恶作剧一样的抢沢田纲吉垂涎欲滴的汉堡和椰汁，对和食的偏爱，以及摩托车。

　　

　　沢田纲吉花了很久时间消化他这样有人情味的一面，才在每一次云雀恭弥骑着摩托抓着他一起飙车的时候合上嘴。

　　

　　他总是下意识地把云雀恭弥放在很高很高的地方，高到他甚至把伸出去的手都缩回来。

　　

　　然后他再一次看到了云雀恭弥的背影。

　　

　　继承彭格列是被注定的事，可那不是有心理准备就能够全盘接受的程度。血和黑暗的历史完全展现在他面前，或者看着人在自己眼前丧命，都需要花很长的功夫才能将涌上喉头酸软吞进肚。

　　

　　他走在西西里街头，脸色苍白得让热情好客的意大利人大吃惊，想捎带他一程去往医院。他抬头笑着还没说出些什么，飞驰而来的摩托车上坐的人伸出手就把他拽上了车，快得只留下一个影。

　　

　　沢田纲吉惊魂未定地坐在车上，看着格外熟悉但又许久未看过的背影，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云雀恭弥其实非常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多年一如既往地冒着傻气和还没有长大的小动物一样的气息。他叹气，在下一个颠簸来临之前道：“手，抱紧。”

　　

　　“什么……！”

　　

　　容不得他存疑，失控的平衡感将他狠推到云雀恭弥背上。

　　

　　“抱紧。”云雀恭弥重复。

　　

　　沢田纲吉一声不吭，但云雀恭弥感受到腰上环绕的力度不自觉的加大。

　　

　　黄昏是个格外微妙的时间点。他并不急着回家的时候会坐在靠窗的位置。狱寺隼人和山本武有时会没办法等他，他便笑着让他们先走，然后一个人撑着脸坐在窗边。

　　

　　很多时候，巡视校园的云雀恭弥会靠在门边喊他的名字，声音有雀跃，止不住的情绪。沢田纲吉对那些并不敏感，他木呆着看着云雀恭弥走过来，拉开他前面座位的凳子面朝着他坐下。

　　

　　他那个时候还不懂怎么和云雀恭弥独处，因此更多的时候他是只呆愣着看云雀恭弥动作，不自主唤出一声云雀学长。云雀恭弥坐下来，很自然的翻着他的课本和试卷，看到不堪入目的成绩是会忍不住笑，再在沢田纲吉涨红脸的不知所措下合上书本。

　　

　　后来沢田纲吉更习惯于推开天台的门，在风过后睁开眼看着云雀恭弥躺在天台上，不远处是夕阳。他很享受和云雀恭弥并肩坐在天台上的感觉，那时候他和云雀恭弥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他可以絮絮叨叨对着云雀恭弥讲话，借此来隐瞒自己那点小心思。

　　

　　他没有开口，抱着腿沉默。云雀恭弥也没做其他事，陪他一直坐到黄昏。

　　

　　“你先回去吧，云雀学长。”沢田纲吉埋着头道。

　　

　　“你是在命令我吗，沢田纲吉。”

　　

　　不太容易从云雀恭弥的语气里听出些什么，如果是很早以前的他，大概会慌忙撇清关系，但一句话重复十几年也没有任何的……后续动作的话，再怎么也会失去应有的威力。

　　

　　“……就当做是吧，云雀学长。”他的眼睛里是湖水反射的光，声音轻得几乎快听不见。

　　

　　云雀恭弥沉着眼神看沢田纲吉一会，抬手往他脑袋上敲去。沢田纲吉被打得身体猛的一颤，揉着脑袋喊痛。

　　

　　“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啊。”云雀恭弥说。

　　

　　沢田纲吉低着头，看着双手止不住发抖，随后崩溃一般捂着脸。

　　

　　他问道：“云雀学长，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他带着哭腔，泪水从指缝里溢出，“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懂，彭格列也好， Reborn 也好，同伴也好，长老也好……你也好。我不懂，不清楚该怎么面对，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些什么。”

　　

　　云雀恭弥皱了皱眉。

　　

　　“你是超级英雄吗？”

　　

　　“什么？”

　　

　　“你能拯救世界吗？”

　　

　　“……？”

　　

　　“你能变身吗？”

　　

　　“你能发出超磁波吗？啊你那个怪模怪样的招式也差不了多少。”

　　

　　“那，你打赢过哥斯拉吗。”

　　

　　“什么东西啊这是。”沢田纲吉噗一下笑出来。他揉揉肿胀的眼睛，嘴唇有些颤抖。

　　

　　云雀学长以前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吗？沢田纲吉想。答案是他不知道——也只能是他不知道，他对云雀恭弥的了解太少了。

　　

　　“我以为去过一次未来你已经弄明白了。”

　　

　　“怎么可能？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觉得变了？”

　　

　　“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

　　

　　“最近，狱寺隼人做了什么事？”

　　

　　“他做的事情你能不知道吗？”沢田纲吉嘟囔着，开始搬着指头跟云雀恭弥细数。

　　

　　“这不是，没区别吗。”云雀恭弥笑起来。

　　

　　沢田纲吉动作停了下来。良久，他捂住脸叹气。

　　

　　“对啊。是我……”

　　

　　“山本武，狱寺隼人，小婴儿……还有你。我不觉得你们有什么变化，不过亮出獠牙的时候多了。”

　　

　　“……什么。”

　　

　　“你从来都不是英雄，沢田纲吉。你就只是只小动物，顺着自己的路活下去就是了。”云雀恭弥手虚握成拳，贴在沢田纲吉脸上一瞬，将他的脸颊肉推得鼓起，很快收回来，挑起嘴角。

　　

　　“你从废柴学生变成废柴首领——别反驳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你会因为什么燃起火焰，挥舞双拳，又会为了什么站在他们前面。你一直都变不成肉食动物。”

　　

　　“至于其他……小婴儿和你的同伴也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云雀恭弥站起来，向摩托车走去。

　　

　　“那你呢，云雀学长？”沢田纲吉三两下起身，跑到云雀恭弥身边和他一道。

　　

　　“我……”云雀恭弥停下脚步。沢田纲吉回头看他，被风吹得眯眼，只看得到云雀恭弥背着阳光模糊的身影和唇角不知意味的笑。

　　

　　“就看你怎么想了，也许……就是你想的那样？”

　　

　　云雀恭弥拉着他走得略微有些快，他看着云雀恭弥的背影，有些呆。他想起来这段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可能就被切断在还没有冒出芽的地步。

　　

　　曾经如何论起来其实记不太实在，而如今，已经是不必再提。

　　

　　沢田纲吉握紧了云雀恭弥的手，感觉到云雀恭弥的回握，十指紧紧相扣。他拎高了拥着脖子的围巾，噗的一声笑起来。

　　

　　云雀恭弥这个人向来不怎么遵守常规，即使主动也是。忽然拉进的距离令人始料未及，如今想来竟意外地顾忌着他的性格而显得漫长却显得颇有细水长流的感觉。

　　

　　云雀恭弥永远给他意想不到，但又确实在情理之中的举动。

　　

　　他和云雀恭弥直奔的地方是总是经历颇多的並中，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被牵扯进各种狂风暴雨中，着实是苦了这座学校一直撑到现在。

　　

　　他记得他上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和云雀恭弥刚解决完以外棘手的敌人，气都还没喘匀。他大张着四肢躺在床上，大口喘气，一边喘气一边嘟囔，完了还给学校道歉，躺地上都省了叩底的动作，翻个面额头就碰地上了。

　　

　　云雀恭弥靠在离他不远的墙上，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沢田纲吉也不知道自己抽哪门子的风，从那个角度看着云雀恭弥，忽然就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

　　

　　云雀恭弥没制止他，多少觉得些无奈，全体现在声音里了。他一边伸出手指逗云豆一边开口。

　　

　　“我好像一直没告诉你。”

　　

　　“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什么？”

　　

　　沢田纲吉惊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脏兮兮的毛线手套搭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与其说是惊诧不如说是惊悚。他瞪大眼睛，从头到脚每一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云雀恭弥挑眉觉得有趣，勾起嘴角转身往天台口走去，把我喜欢你几个字又重又坚定的重复一遍，不理会沢田纲吉的反应直接离开，留下他一个人满脸涨红的坐在地上，终于反应过来后，手捂着脸浑身冒烟。

　　

　　那天也是安静的黄昏，沢田纲吉觉得是脸上的热度烧到了脑子里，跑到天台边看着云雀恭弥即将走出校门的身影大声喊道：“云雀学长！！！！”

　　

　　云雀恭弥顿足回头看他。

　　

　　“我……我我我我……”沢田纲吉看着云雀恭弥堇色的眸子，有些受不了里面的视线，闭上眼睛理智断线：“我喜欢你！！！！”

　　

　　声音大得环绕整个並中，体育场里清理敌人战斗痕迹的狱寺隼人额上爆出青筋，从怀里掏出炸药就要往外冲。山本武用长时间练出来的条件反射锁住狱寺隼人的行动，任由狱寺隼人大吼着我要去灭了那个目中无人的混蛋，对沢田纲吉颇有些欣慰感。

　　

　　云雀恭弥看着沢田纲吉理智上线后脸红到脖子跟，顺着天台的矮墙滑到墙角，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Reborn 一脚踢中脑子，再这样混乱的场合里忍不住笑的转身走人。

　　

　　那个时候的他们俩也没有想过他们的相处会是这样的安静。

　　

　　並盛对他们来说熟悉到不行，没有在逛的必要。云雀恭弥选择这样难得的休息日带着沢田纲吉在並盛晃荡，沢田纲吉想，大约是他对着妈妈露出的伤感被云雀恭弥收入眼底，又或者是晚上那句真好啊这样的日子，又或者是想跟他再这样安静又缓缓地感受一下阳光，坐在草坡上听一下人间喧哗。

　　

　　他们从来没有远离过这些，他们一直为了这些，也一直深爱着这些。

　　

　　太阳沉下去了就有些凉，他们便不再坐在河边，悠荡着回到沢田宅。

　　

　　云雀恭弥并不住在这里，他还是要回自己的家里看看。

　　

　　他们在门口交换了一个吻。

　　

　　沢田纲吉打开门正准备走进去，听见云雀恭弥开了口。

　　

　　“沢田纲吉。”他笑。“晚安。”

　　

　　沢田纲吉笑起来，眼睛里乘着天上星星的影子。

　　

　　“晚安。”

　　

——完　

　　

　　感谢阅读到此的你。

　　

　　晚安。